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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9
帮众怒气上涌,这厮先前已在楼外打伤许多弟兄,这回被刀阵所伤后,仍死缠烂打,真当黑虎帮不敢杀人?三五人不耐烦上前驱赶,或举拳,或提脚。
「哗??」
五人前一刻还上涌向前,下一瞬似被狂风卷起飞退,摔坏大厅好几张木桌,正欲上楼的结阵四汉,见状又返身迎上。但在二楼的震天虎,看清跟着云霄入楼的两人后,却是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立在帮众身前。
「方丈大驾光临,以酒代茶。」震天虎手捧两碗清酒,而这跃下之举,竟无洒落半滴,引得众人一阵叫好!
「贫道滴酒不沾。」来者正是清水道人,面无表情地回绝。
「这位想必就是披星居士了。」震天虎吃了软钉,也不脑,看向另一人。
「只要笑面虎一人。」江潇月淡淡开口。
「嘿嘿??哈哈哈??」震天虎,仰头大笑,大手摔下,两碗酒水嘣声碎地。
瞬间欺身上前,一招江湖寻常可见的黑虎偷心架势,竟挥出破风之劲,江潇月挺身上前,以胸抵拳,闷声一响,文风不动的接下。
仅凭一拳,江潇月便知震天虎距离武道宗师之境,只差一步,无怪乎可以招众成帮,哪怕在大城开馆立派,亦能有学徒无数。
反观震天虎,右拳犹如正撼铁壁,震痛筋骨之馀,本有应对来势格挡之举,但见江潇月根本无追击之欲,便退了数步,盯着两人。
「劳烦方丈偿还掌柜木门木椅。」虽说木门木椅,但江潇月却掏出土灵符给清水。
清水点点头,引符聚灵,浑圆土泥,再挤压凝炼成岩,封装上原本破损的门扉,以及毁坏一地的桌椅。
方才气焰嚣张的帮众,看了披星居士硬接帮主一拳仍安然无恙,又见清水道长凭空引符成门,捏桌塑椅,顿时静默无语。
江潇月随手拖过一张石椅坐下:「自己走,还是我上楼请?」
笑面虎在二楼苦笑:「不想区区在下,竟受宗师垂青,这便下楼,别动手,别动手。」
就在笑面虎来到一楼大厅,正准备走到江潇月身前时,震天虎又上前一挡:「居士何故夺人所爱?」
「震天虎??」江潇月看着虬髯大汉,轻声问:「你欲为何?」
「嗯?」震天虎皱眉,不待多想,便往前一步:「当然是弟兄齐聚,纵情江湖!」
「不想晋身宗师?」江潇月摇头追问,见震天虎愣了一下,又接问:「不想雄霸一方?」
震天虎浓眉深锁,这拘人留人之事,怎么成了志向拷问?一旁的笑面虎正想抢答,却被江潇月瞪了一眼,把欲吐之言,全收了回去。
「在下是有些身手,但??」震天虎看了一眼气定神间的清水道长,自嘲道:「不具灵根,再多苦练岂是一纸符籙之敌?就说居士即便达宗师境,一身横练硬气功,刀枪不入,拳脚难撼,但遇着仙人,不也是一剑捅穿?」
江潇月没有点破,这群江湖好汉,始终认为自己是宗师境,不过眼下金丹不转,灵气不聚,倒也神似武道宗师体魄,但招式技法可就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再说雄霸一方??居士别说笑,先不论仙门林立,稳坐江湖,远些的魔门再怎么狂妄,还不是被官府压着一头?」
「这番想来,你都很清楚。」江潇月微微一笑,震天虎却是猛然一震。
「我??」
「绿林好汉,情义相聚,兄弟有难,两肋相助。」江潇月遥想:「我听闻几十年前,本地滚水帮便有这般豪气,黑虎帮难道不也是该如此吗?」
「那当然!」震天虎昂首挺胸:「重情重义,无分贵贱,我震天虎自问没亏待任何一个兄弟!」
话语一落,满堂喝彩。震天虎骄傲环视满楼弟兄,唯独笑面虎犹自扯着面皮干笑。
「那怎么如今,为非作歹,为恶一方?」江潇月嘲讽。
「莫搬弄是非!」震天虎愤怒驳斥。
「见财宝,聚众抢夺,是义乎?」江潇月挑眉:「遇妇孺,淫杀欺辱,是情乎?」
震天虎顿时口干舌燥,笑面虎终于忍不住开口:「是我御下不??」
「住嘴!」江潇月弹指喷石,封了笑面虎哑门穴。
江潇月站起身,喝问:「只听闻劫富济贫之事,不想尔等却是劫贫自富。」
「没有!」震天虎双目终于慌乱。
「哈,尔等没跟市集摊贩索要护税?」江潇月往前一步压进:「只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尔等却是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没??」震天虎突然转身看向笑面虎,脸色铁青,又艰难回身迎向江潇月,却已满头大汗。
「没有?尔等没扯着清天云雨宫的旗子,四处劫掠?」
震天虎大口喘气,只觉江潇月一身乌黑的身影无比高大,压得他胸闷头眩。
「只要笑面虎一人。」江潇月轻轻一语,却如利剑,扎心。
「居士??」震天虎双拳死握:「认为这一切都是三弟所为?」
「难道不是?」
震天虎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满楼弟兄,有些惭愧低头,有些目光闪躲,亦有些已经翻窗偷溜,喟然长叹,接着下定决心般,抬头朗声:「兄弟之过,亦是我之过,在下愿替三弟受三刀戮身,愿居士留他一命。」
笑面虎感动地看着震天虎的背影,但哑穴被封,无法表达感激之情。
「谁言要他命了?」江潇月往后一退,坐回石椅,震天虎如临巫山压顶之势骤减,顿时松了口气。
「那居士??」
「山上清幽,缺个跑腿的仆役。」江潇月转头望窗外山。
震天虎咬牙,犹豫片刻才从齿间蹦出:「那是??那是??三弟的福气。」
闻言,笑面虎落魄坐地,不再扯笑。
「走。」震天虎头也不回,率众踏出酒楼。
江潇月看着每个经过石扉的汉子,有高有瘦,有矮有胖,有不愿与自己对视的,亦有朝自己瞪眼的,但终究没有一人再言挽救笑面虎。
待黑虎帮收拾一二,正欲离镇,江潇月却突然朝着楼外的震天虎喝喊:「不准再欺妇孺!」
震天虎翻身上马,大吼:「放心!」
随即漫天尘烟滚滚,三十五人骑马绝尘,蹄声如鼓,咚咙阵阵。
空荡好一大片的酒楼,只剩了了几人,原本在外头与黑虎帮小弟对峙的圆脸道人,也进了酒楼,替云霄疗伤擦药,江潇月则在桌下捡回了云霄的两指,替他接上,清水喂他一颗疗伤丹,如此一番,总算没伤了根基,虽然断指处日后将不甚灵动,但已无碍于练武。
「不知居士??」被解开哑穴的笑面虎,似乎认命,陪笑道。
看着他如此能屈能伸的应变,江潇月只觉前途漫漫,随口道:「先报家名。」
「在下,不对,小人姓黄,名虎。」
「可有表字?」
「小人年方十八,尚未落冠。」
「这样啊??」江潇月看着他始终带着笑意的脸孔,清瘦的身形与宽大的书生袍:「帮你取字可好?」
「小人何德何能??」
「打住,日后就唤你??凌风。」
笑面虎,黄虎,黄凌风,深深作揖。
第十一回 旋除野草开新径
那日江潇月携着凌风,跟清水道长等人一并上山,主仆两人双双挂单清天云雨宫,不过江潇月回宫后,便到后山闭关,藉由五柄桃木剑结成聚灵阵,疗伤修行,偶尔清水青衣亦会来阵旁一同打坐,一来因阵灵气丰沛,二者替大仙护法。
反倒是本来一颗心忐忑不安的凌风,上了山却无比清间,每次去后山探查,都只见江潇月入定不动,清水青衣对他也无指示,而云霄居士则因他曾喊停四人刀阵,常常领他早晚课、供奉、礼拜、禅坐、诵读云云。那圆脸道人则是云霄师弟,道号云峰,则唤他共同清扫落叶、盛饭打菜、洗刷茅厕等等。
初来很是忙碌,待过了半月便也适应,往来香客亦是渐渐熟悉宫里多了一位笑面居士,用斋时会笑问是否再来一碗清粥,挂单时会含笑递送寝具,诵经抄写时亦会笑答解惑。
季秋上旬,落叶甚多,凌风一边扫着,一边望向后山,突然向云峰问道:「仙人闭关都要多久呢?」
云峰的圆脸皱起,思索片刻:「方丈有时一坐就是半年,住持倒是快了些,短则三五日,久则三五周。」
凌风听闻后伫立半刻,笑容僵硬道:「半年?」
「呵呵??」云峰笑道:「披星居士修为更高,兴许要更久,若依照《道经》上所载,一坐十年也是有的,不然怎么会说山中无甲子呢?」
「啊?」凌风在秋风中,心思凌乱。
接着一整日,凌风都心不在焉,递给想出恭的香客经书,用斋时木筷捞着空碗就口,打坐时待到人去楼空才被云霄拉起。
日落夜垂,众人回寝,凌风拖着步伐,顿足缓步,直到在侧殿看到披星居士时,才逐渐回神,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听闻对方招手叫唤时,才激动快步上前。
「还适应?」江潇月看着一脸动容的凌风,微微困惑。
「居士出关了?」
「嗯??可能还要再闭关。」
「啊?!」凌风张大嘴,宛遭雷击。
江潇月摇摇头,无奈道:「不是现在,今晚收一收行囊,明日我们得下山一趟。」
「喔、喔,好!遵命!」凌风喜上眉梢,推门入室。
江潇月亦转身回寝,此番闭关,总算将金丹修补一二,靠着聚起的大量灵气,滋补好外层裂痕,虽然缝内依然有雷光跳闪,但总算能缓缓转动。
因金丹滞碍,灵液凝炼耗时,只能先将灵气吸纳入体,而《星火功》便是将诸身窍穴化作繁星,逐一点燃,待全身穴位炼化,打通经脉,便是功法大成。江潇月在筑基后期时,就已将此功练至圆满,待晋身金丹境后,顿时缺了再上一层的修仙功法,只能继续将就打磨。
寝内洁净,想来是在他闭关时,有人定期清扫,江潇月将五把桃木剑摆置床榻,逐一检视,细细思量。
原有七把,各具灵性,其中两把是仙师传下的阴阳子母剑,一把是自己炼制的土灵剑,两把水火灵剑是向百宝阁高价求购,木灵剑是晴儿佩剑,金灵剑则是在一洞天偶然拾获,为了凑齐这化劫阵所需,可说是劳心劳力又所费不赀。
如今尚有木灵与冬阴剑流落在外,下山前可得在北峰再转转,哪怕寻不着,若能捡些红桧碎片,多少也能贴补些家底。
将木剑置入乾坤袋中,又掏出所剩丹药符籙,仅剩两颗回心丹、解毒丸,土灵符也用尽,只有水灵符与火灵符各两张、以及一张任何修士看到都会眼红的替身符,此符可是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压箱宝。
至于其他法宝,多半都随着日月峰被雷劫毁去,袋中一颗凝水珠、一块辟邪玉、一串索仙绳,脖挂一条招福链,指套一枚清心戒,袖中一把木萧,即是全部家当。
盘点清楚,订下日后行走之计,江潇月不自觉又想起晴儿每每下山前,忙得四转,东拿西捡的模样。
就好比??晴儿总会问个没完:「月郎这回要带多少银票?碎银要吗?那闭气丸呢?」
不等他回话,又转身喃喃自语:「带着吧,说不得要下水探寻呢,有回也是到那湖底寻宝,这样那水靠也得收拾,啊,火灵符是不是要再画几张?如此才能烤烤湿衣,还有那白衫易脏,不行,得换墨青衣,风郎别愣着,来帮忙啊!」
「我早就收??」
话到一半,江潇月才发现寝室空荡。
江潇月静静看着室内桌椅,无声无月无星,也无晴儿。
他如此看着空无。
直到日出。
「叩叩叩。」敲门声响:「居士?」
「来了。」江潇月把木萧收回袖袍中,推门而出。
待完成早课,食过素斋,辞别众人,江潇月才领着凌风上山。
「居士,我们不是要下山?」
「先上山。」
凌风只当江潇月在打哑谜,没想到竟是真的一路往顶峰爬去,以他练过一些把式的身手,要跟上居士的步伐,还是有些勉强,好在途中走走停停,江潇月沿途不时寻觅红桧,倒让凌风能喘气休息两三回,并在日落时分,双双登顶北峰。
北峰是巫山五灵峰最矮的一座,若遇云雨,登顶则是一片白墙,眼下倒是晚霞美好,夕阳残血,凌风见此绝景,从怀中掏出折扇,眺望摇曳。
江潇月则以飞快的步伐,在顶峰环绕数圈,绕了三五回,也才捡到两片红桧木片,加上方才上山的三块,一并丢进乾坤袋后,便要唤凌风下山。
「下山?」凌风摇扇的手略显僵硬:「居士这??眼下天都要黑了??」
「所以呢?」
「不是,居士,在下,不,小人,不,卑仆已经走不动了。」
「走不动?」江潇月挑眉,看着凌风尴尬的笑容:「你好歹也是江湖好手。」
「居士莫再提,卑仆顶多算二三流。」
「那也算入流了。」
凌风苦笑:「就算一流高手,武道宗师,在居士面前,又算什么?卑仆以前眼瞎,不知居士竟也是神仙人物,若是早些知晓,怎会??」
「打住。」潇月摆摆手:「伸手过来。」
凌风有些困惑,但还是收扇,把右手递了过去。
潇月搭上手腕,灵气入体,环绕一圈,有些讶异,却也在情理之中,收手后看着凌风的笑脸,缓缓道:「尔有下品灵根,虽年纪稍长,但??想不想修仙?」
「我?」凌风笑容凝结,仓惶跪下:「我?卑仆?我能修仙?」
「嗯。」潇月点点头:「想吗?」
「自然是想的。」凌风点头如捣蒜:「但??我??披星居士愿意收卑仆为徒?」
「不愿。」潇月看着眼前的青年,书卷气中伴着无时无刻的笑面,用正气包裹着内在充满算计与险恶的心机:「但我能引你入门。」
凌风直接嗑头:「居士待我如再生父母,卑仆就算做牛做马也难以偿还如此恩情??」说到后头竟是哽咽嚎啕。
潇月看着又哭又笑的凌风,再看终于落入地面的残阳,他不觉得自己能感化恶人向善,他能做的,就是把恶虎关在笼里,而自己就是他的天,他的笼牢,哪怕逃出笼,也能拴回来。
山峰临夜,披星居士朗诵《道途》所载,传授感悟天地灵气之法,凌风盘坐闭眼入定,晚风吹拂,脸上犹有泪痕。
一夜无话,灵气非是一晚就能感悟,清水聪慧也耗时一季,清衣却花了一辈子,至于潇月,则是一朝闻道,夕落入门。
两人清晨下山,体悟整晚的凌风,竟不觉疲惫,虽还是跟不上潇月的脚程,但总感觉似乎比昨日的自己,还要更快了些。
不过行至山腰时,潇月却朝着南方拐弯,又让凌风一脸困惑:「居士?」
「咱们再上晴雨峰。」
「不、不会吧??」
「走吧,跟上。」
「居士前日不是说要下山?居士?等等卑仆,居士!」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