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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10
“是。在我府上,妻妾并无不同。”吴征松了一口气,既说起风花雪月事,气氛便不那么紧张,劝说庞颂德的机会就大了一分。
“你啊……终究是少年风流。”
“不唯如此,没有她们,这些年我未必……我撑不下来。”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闻之令人心酸。其间几多风雨波折,庞颂德虽不知细节,却全能感同身受。
“老夫知道这些年你做了好些大事,很了不起的大事,风头正劲。古往今来,没有多少人能与你比肩。”
“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能回来报仇。”吴征摇着头,好像那些震古烁今的功绩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算。
“可是贤侄啊,你想过没有,你这一报仇,手上要沾多少无辜军士和百姓的鲜血?霍永宁对你不起,但大秦百姓可没有对不起你,望贤侄三思,另谋良策。”
“伯伯所言极是。”吴征起身,环顾四周。亭城守军惊疑不定,庞颂德所言正中他们心坎。战争就一定会死人,军士的天职便是保家卫国,无论他们多么敬佩吴征,无论从前吴征在亭城做下多大的功绩,这一刻,他们终究是敌人。
“不瞒伯伯,我有私心,小侄想先问伯伯一句。”吴征朗声道:“胡伯伯在成都城头被吊死风干,二师姑在天牢里受尽凌辱,在我面前自尽。他们如此之惨,庞伯伯以为是为何?”
“霍永宁心狠手辣,断不该如此对待忠正良直之臣。”
“非仅仅关乎霍永宁一人。若天下太平,忠臣就算犯颜直谏,至多是贬官外放,何至于此?”吴征定了定神,道:“天下乱得太久,由此才灾祸横生,妖孽频出。天下若还是这般天下,今日除了霍永宁,来日还会有张永宁,李永宁,继续为非作歹,坑害百姓。庞伯伯以为呢?”
庞颂德沉默不语,吴征又道:“天下乱得太久,早该归于一统,开大治之世。盛国皇帝宽厚仁和,足可让百姓享二三百年安定祥和的国祚。小侄也知道,战争就一定会有人死。但是为华夏故土计,为后人计,不得不如此。望伯伯见谅。”
“老夫明白了。”
“宁家康已活捉,亭城无首,不知伯伯意下如何?”庞颂德见了吴征之后,直呼霍永宁名讳,便再不能于大秦国呆下去。他虽风烛残年,不论是何想法,吴征仍想将他妥善安置。
“老夫随贤侄去吧,愿降。”
吴征会心一笑。亭城将士中有人惊道:“老大人不可啊……”
庞颂德大怒,喝道:“霍永宁罪恶滔天,老夫心意已决,与他势不两立!真以为守得住亭城?亭城一丢,你们个个都是人头落地!老夫尚且降,尔等敢有何言?”
亭城将士无一人敢应答,但亦无一人敢做投降的决断。正有些僵持,韩归雁自城墙飘然而上,踏在女墙,道:“知道你们为难,你们……好些人我还记得,若不好决断,我不强求。但若不再下决断,往日的生死兄弟,今后就是仇敌!宁家康是霍永宁亲信,才被派来驻守紧要的亭城。他平日可曾待你们有半点好处?这又是何苦。”
“小韩将军……”
韩归雁的现身,让亭城将士最后一点犹豫轰然消散,副将率先卸甲弃戈跪拜于地,余众皆降。
韩铁衣稳坐中军帐。这些日子来陷阵营攻略亭城,他便每日装模作样地随意攻打一番下卞关,只等亭城的消息。按他的估算,一月之内就能尘埃落定。
“将军,将军。小韩将军与吴公子已取下亭城一郡六县!只等将军军令,夹攻下卞关!”
“啊?怎地这般快?”韩铁衣大吃一惊!亭城地理重要,霍永宁必用亲信之人镇守。就算迅速强攻下亭城,还要多多善后方能将此地牢牢抓在手里。吴征不过将了两千军,韩铁衣着实想象不到。
“吴公子在亭城遇见老中书侍郎庞大人,捉拿亭城太守之后,说动庞大人降了。有庞大人出面,周边六县不费一兵一卒,皆降了。”于右峥喝了口水,喘着气道:“大秦哪,气数已尽了,根本无人可用,吴公子三言两语,亭城太守平日不积德,一下子众叛亲离。这等重要的地方,就用这般货色……”
“嘿嘿,好!”韩铁衣一敲书案,道:“你歇口气,立刻回复吴征,让他七日后夹攻下卞关。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且带回。”
亭城失守的消息很快传至下卞关,作为粮草补给的要道失守,关内军士人心惶惶。韩铁衣加紧攻关,令关内不敢分兵前往亭城救援。下卞关的粮草原本还能支应三月,不想这一日盛军攻打正急,粮仓内忽又失火,待李路长分兵来救。粮秣先被火头烧去大半,还有小半泡了水,眼看不日就讲霉变,吃不得了……
下卞关军心动摇。七日之后,盛军两面夹攻,李路长不得已率军从关后突围,正撞着吴征领着陷阵营断秦军后路。山路狭窄,秦军一时不得过,李路长无可奈何,亲自带兵冲阵,令将士们自行突围而去。临行前嘱咐道:“可着将士们寻机逃命,也不必回成都了,回则必死,各自归乡去吧。”
李路长领着千余军冲阵,他原本就【身受重伤】,在吴征面前更是走不过两个回合,就被一剑刺穿肩头,惨呼着倒地。秦军作鸟兽散,漫山遍野地逃去了……
攻克下卞关与亭城,大秦朝野震动。川中四面的大山犹如天然的屏障,但是下卞关一丢,屏障便像被开了个口子。河堤一旦崩溃,河流涌入尚且泛滥成灾,何况一国。亭城战报雪片般传回成都,朝堂上下乱做一锅粥。内乱刚刚平息元气大伤的大秦,怎能敌得过携吞并燕国之势,志在一统天下的盛国?
盛军攻克下卞关之后,整军完毕,便麾军进逼子午关。盛军步调稳健,并不贪功冒进,看样子势必在拿下三关,彻底打通川中门户,站稳脚跟,再步步为营,蚕食川中。
子午关守将是霍永宁新近提拔,韩铁衣与吴征均不相识。盛军囤兵关下,吴征不时率军攻关。相比下卞关,子午关更加稳固,且有了亭城教训在先,守将更加小心戒备。吴征便未再率陷阵营朝其后路,断其粮道,只三不五时地亲身攻打,削弱守军的士气战意。
大秦皇宫里,灯火已有两月未曾熄灭,霍永宁晨间上朝,下了朝便在御书房,倦了累了,仍在御书房安歇。子午关战事如火如荼,他心中明白,两军看似相持,实则盛军始终留力。
“陛下,子午关焦灼不下,是否再派援军?”向无极忧心忡忡,也已许久未曾离开皇宫回府,就在御书房里吃住。
霍永宁呆了一呆,手中可用的兵马并不充裕,增兵并非没有考虑过。可若大军在三关覆没大半,又拿什么兵马来守川中。他默了默,道:“三关,能守住么?”
向无极语塞,不敢看霍永宁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想不到小畜生居然耐得住,不来川中,只起兵攻关,可恨。”
“或许已经来过了……”霍永宁脸寒如铁,道:“耐得住,他真耐得住。怎生是好?”
“盛军势大,小畜生在军伍之中,我们没有可趁之机。况且……以如今盛军的军力,有没有小畜生,我军都难。”
“是么……”霍永宁悠悠出神,良久方道:“可只有杀了他,才有翻盘之机。”
“臣不解,请陛下解惑。”
“皇弟,盛军一路势如破竹,鲸吞燕国,多赖小畜生之功。他功高震主,张圣杰就算忍他一时,麾下那些人未必服气。朕,看小畜生暂无觊觎大位之心,他在,才震得住手下那帮人。他若不在了,祝雅瞳会怎么想,韩铁衣又会怎么想,张圣杰呢?”霍永宁睁开疲累至极的眼睛,道:“他们不生内乱,大秦,恐无机会。”
霍永宁之言有理有据,果然对吴征了解甚深。可说得简单,当今的吴征武功绝顶,身边高手如云,自顾尚且不暇,远望就要赶紧遁逃,又拿什么去杀了他。向无极知道自己无随机应变之能,道:“小畜生在军中,陛下可有良策。”
“或许,不妨冒一次险?这皇城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在软红十丈里享受久了,皇弟,是否还有和当年一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霍永宁目光灼灼,向无极一惊,道:“陛下的意思是?再犯险一回,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计将安出?”
“只落在一个人头上,林锦儿!”霍永宁一拍桌案,愤然道:“你去密召迭轻蝶和清儿速来面圣!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此计不成,宁家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洞穴里,从今往后,又不知道要数十年,还是数百年的时光才能重见天日!”
霍永宁一惊,道:“迭轻蝶?”
“对!把她绑在一起,小畜生不可能放过她,她只能乖乖听朕的话!齐心杀了小畜生再说!”
“遵旨。”
半个时辰之后,迭轻蝶身着纱衣,裸着半边胸脯,意态慵懒地从车驾上下来,嘟嘟囔囔地埋怨道:“大半夜的宣人进宫,扰人清梦。”
向无极回身一瞪眼,冷冷道:“陛下这几日心情不算太好,你最好把嘴闭紧,若触怒了龙颜,当心你的脑袋。”
“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了。正快活着,平白被喊进宫来,还不许人抱怨两句了。”迭轻蝶摆了摆手,仍是不以为然,扭着腰向皇宫走去。
进了御书房,就见霍永宁与宁谏清已在等候。向无极自行复命,宁谏清却盯着迭轻蝶,目光中似有火焰闪动,贪婪又愤恨,丝毫不加掩饰。这等吃人的目光有若实质,迭轻蝶轻易就有了感应。她露出个媚笑自行坐下,朝宁谏清挑了挑眉,还耸了耸胸脯。
比起从前,迭轻蝶的两颊与眼窝愈发深陷,可她的天生丽质却不受影响,更难为的是,娇躯上该隆起的地方仍然饱满,看上去极具妖艳的冶媚。
宁谏清看得干咽了口唾沫,心中咒骂,但在皇帝面前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与欲火,装作若无其事。
“你们都来了。赐座。”霍永宁瞥了眼迭轻蝶,装作没看见她的不敬,颇见威严地道:“知道朕宣你们来,为的是什么?”
宁谏清起身拱手道:“陛下是为了盛军犯边一事?”
“不错。”
“臣远提一支军马驰援子午关,定斩贼将于马下!”
“很好,很好。朕正有此意!”霍永宁赞许点头,道:“但古之名将,皆需智勇双全,清儿虽勇,不可自负勇力!朕让蝶儿与你同去,两相照应。”
迭轻蝶在一旁却似如梦初醒,狐疑问道:“陛下,子午关的敌将是谁?”
“老熟人,吴征。”
“啊?”迭轻蝶惊声尖叫,连连摇首道:“不去,我不去。”
“大胆!”向无极一声断喝,拱了拱手道:“陛下的旨意,你怎敢胡言乱语。”
迭轻蝶翻了翻眼,向椅子一缩,嘟嘟囔囔道:“陛下,上回去江南,我藏得严严实实的,轻易就被吴征找了出来。他一个人我都不是对手,被他打伤,何况还有祝雅瞳与陆菲嫣,我不想去送死。”
“你!”
“嗳……”霍永宁挥手打断向无极的喝骂,和颜悦色道:“蝶儿不必担忧,朕自有布置,这一回定叫吴征小儿死无葬身之地。若没有把握,朕怎会轻易让清儿同去?”
迭轻蝶一瞟宁谏清,略定了定神,小声道:“当真?”
“朕金口玉言!斩了吴征,盛军自乱。”霍永宁道:“你们先在阵前露面,朕自有妙计!”
“我……我还是不想去。”
“宁谏清,迭轻蝶接旨!”向无极手捧圣旨,庄重道。
宁谏清喜出望外跪地,迭轻蝶不情不愿,眼珠子左看右看,终究不敢抗旨,起身跪地……
接过密旨,宁谏清意气风发地出了皇城回府。期盼了好久的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从前虽在宁家身居高位,却从不能显赫人前。明日朝会之后,自己就是统兵的大将军,一月之后,大军就要在自己的号令下出征。风光无两!至于那个吴征,他从未放在眼里过。都是年轻俊彦,谁比谁差了?今番出征子午关,正好跟他斗上一斗!若能取胜,名满天下的就是自己。大秦国的皇位迟早也是自己的!
刚在府中坐定,管家来报:“公子,刘公子与迭姑娘求见。”
“哦?请吧。”宁谏清心情正激动,遂大手一挥,心中却想:从来都是那条癞狗刘荣自己来,迭轻蝶来干什么?
片刻间两人已入府,刘荣在厅堂外停步,迭轻蝶则无所顾忌,大喇喇地入内,露出个甜甜的笑容道:“宁公子。”
“迭姑娘为何深夜到访啊?”正踌躇满志之时,佳人到访,宁谏清的心情大好。
“咯咯,夜深人静,一个姑娘抛却了脸面来访翩翩公子,还有别的事么?”迭轻蝶娇笑,顺势在椅中一躺,姿态妖娆。
“哦?呵呵。”宁谏清心中冷笑,一个浪荡女子居然说什么抛却脸面,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迭姑娘从前对本公子不假辞色,今日自行上门,这是何意?”
“人家快要死啦,要死的人找点快活还有什么何意?”迭轻蝶俏脸一板拍着桌子撒泼般尖叫,瞬间又变了脸色,妩媚道:“从前逗宁公子玩儿的,其实人家心里早就肯了。你们男人不也总喜欢嘴上拒绝么?宁公子当知我心。”
“哈哈哈……你怕吴征?别怕,万事有我!”宁谏清放声大笑,目中欲火直射了出来。当此人生得意之时,正需一位绝色女子,他起身关门,瞥眼间见刘荣在门口铁青着脸垂头,不由心下更是得意,狞笑道:“你在这里乖乖给我看着门,谁也不许进来!”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