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三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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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0-30

会。丘元焕再强,至多和祝雅瞳半斤八两,加上陆菲嫣和自己,还有对燕国熟悉到不看而知的栾采晴,要杀丘元焕实在不太难。难的是如何一击毙命,才有安然抽身离去的机会。吴征可舍不得拿吴府里的人陷在燕国去给丘元焕抵命,一万个丘元焕也抵不上她们一根头发。

  抛去手中的树枝,吴征微微一笑。身家不同了……要是一年之前,还处处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拼命。韩归雁陆菲嫣守陵江城,祝雅瞳助守寿昌城,自己与倪妙筠在伏牛山,哪一次不是险过剃头?吴府没有折损还真是皇天庇佑。现在么……盛国国力大增,吴府高手如云,若无十足的把握,完全不必要再去犯险。

  吴征双脚不丁不八,两掌平推,内力吞吐间,空气都发出爆裂的响声。

  与丘元焕一战,吴征硬生生接下他的绝招【两仪落】。当时只觉丘元焕的双掌一阴一阳,两股劲力却又像漩涡一样转动,阴阳相互,轮转不绝,不愧两仪落之名,威力也大得超乎想象。

  “阴劲源自他是个太监,阳劲就是他修的功法了。”吴征身随掌走,讥笑一声道:“好了不起么?我也会!”

  只见他双掌挥出,一掌如怀抱日月,虚拿成圆,余势无尽,一掌如夜空惊雷,直来直往,威力无穷。吴府三大高手,他的修为叨陪末座,但要对付丘元焕,最适合顶住他力可碎月的攻势,也非吴征莫属。吴征忽然身形急转,指东打西,迅若雷霆。

  祝雅瞳的武功根底来自天阴门,但到了她眼下的境界,多用自创的武功,譬如【千手观音掌】,【迷梦八式】等等。陆菲嫣的武功也早已挣脱昆仑派的束缚,内力报阴怀阳,招式一往无前。随着吴征对十二品境界的体悟更深,依托【道理诀】修来的精湛内力,也不再拘泥于【天雷九段】。

  这一路武功,既有【天雷九段】的雷光霹雳势不可挡,也有陆菲嫣的阴阳相济后招连绵,更有祝雅瞳的五花八门,千变万化。使来使去,都以一个缠字为主,辅以突如其来的迅猛攻势,令人目不暇接。

  修养了十五日,吴征伤势尽复。体悟之后的武功内力虽没怎么增长,但对十二品境界的感悟又有提升。一早打开院门出关,与家眷们其乐融融了大半日,到了傍晚时分,陆菲嫣与顾盼依约回府。

  小姑娘兴致冲冲,双手提了两只大箱子,陆菲嫣也提了两只,一进府就娇声叫唤:“大师兄,大师兄,快来看看!”

  吴征眼睛一亮,赶忙接过她们手中的箱子摆放在花厅,吩咐闭了门谁也不准靠近,珍而重之地打开。家眷们都聚了上来好奇地围观,只见一个个陶土方块,整齐地排列在箱子里,每一个方块头上都是正楷的字,颇似落款的印章,只是每个章子都只有一个字而已。陆菲嫣又从箱子里取出数十片长方形木板,递了一块给吴征。木板每一片都是书页大小,上有把手可握。吴征翻转过来,板面上掏出数十个方孔,孔底装了机簧卡扣。

  “征儿,这就是烟波山土窑里研制的东西?”林锦儿满心好奇,吴征领她上烟波山时曾远远见过那几座土窑。当时吴征曾说里面有惊天动地,足以改变世间的宝贝。

  “师娘,是。我这就给您看看。”吴征取出一枚陶土印子倒转,按入木板的方孔里。简单的动作,他的手居然微微颤抖。安好了一枚,又是一枚,直至将方孔塞满,按下机簧扣紧,又甩了两甩,扣得十分结实,才颤声道:“纸和墨呢?”

  “都给你备好啦,别激动。”陆菲嫣笑吟吟地温柔道,美眸里傲意无限。说不激动是假的,这东西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成品的作用,激动得连泪水都流了出来。

  “旷古烁今,福泽千年的好东西,能不激动么?”吴征将方块沾满了墨,待干得不再有墨汁滴下,才对着白纸一印,一整排字迹便清晰落在纸页上。

  “征儿,这是什么?”就连祝雅瞳都禁不住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问道。

  “活字印刷。”吴征解开机簧,取下几个方块,又换上几颗卡好,重新印了一张。

  满屋都是聪明伶俐之辈,瞬间就明白此物的功用。世间的著作若要刊印,要么遣人抄录,就算把笔都写秃了,又能抄的出几本?要么聘请雕版师傅,一页书就要刻一张雕版,费时费力,其间刻错了,刻坏又得重新制作,效率同样是极低。连文风鼎盛的盛国,朝堂每年官印新出的书册不过三十本。各家书院为了一年的心血能刊印出版,明里暗里地较劲,抢得头破血流。

  “你……你……你怎么想到这样的东西?”祝雅瞳拿着吴征刚印好的纸页,爱不释手,仿佛捧着一件稀世奇珍。

  “昆仑大学堂要普惠世人,就必须要这样东西不可。”吴征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仍兴高采烈道:“收起来,收起来,不要让旁人看见,都要严守秘密谁都不许说出去。”

  “这一样东西,岂止是让人光宗耀祖……简直可以万古流芳……”林锦儿忆起吴征当时说的话,以及要拿这个宝贝去做什么,喃喃自语道。

  吴征兴冲冲地打开厅门喊道:“赵管家,赵兄,快来,快来。”

  赵立春急忙赶来,看吴征喜上眉梢急切地吩咐道:“立刻于我书写拜帖,再备一份厚礼,召集仆从们绕城一圈,大吹大擂,把拜帖送去倪大学士府上。啊也,不对不对,且慢。”

  吴征一拍脑门像责备自己高兴得昏了头,跑回花厅哗啦啦地翻开黄历,诸女奇道:“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干嘛呀?”

  “去倪府提亲,一高兴差点连良辰吉日都忘了看。”吴征快速翻了几页,指着三日之后道:“哪!最近的黄道吉日!巳时是吉时!赵兄,记清楚了,贴上写明三日之后巳时,我亲自到倪府提亲!还有,马上给我请一位制牌匾的师傅过来,我要做一张牌匾,两日内必须完成,三日后提亲也要用。”

  倪妙筠惊得呆了,见诸女各色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来,有看热闹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怀好意的笑等等不一而足。人前害羞的女郎自脖颈开始,一路飞红了俏脸,期期艾艾道:“都……都这个时候……天……天都快黑了……合……合适……么?”

  “合适!”吴征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在空中甩了个圈道:“去你家提亲,什么时辰都合适,就算不合适我也不管了!”

  “哎呀。”女郎在吴征肩头一顿粉拳,终于摆脱了情郎的熊抱,倪妙筠羞不可抑,提着裙裾拔腿就跑,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声响道:“我回家去,这几日不来了……”

  姑娘要出嫁,当然要乖乖地在家里呆着,哪有大喜日子就要来了,还每日往外乱跑的……

第三章 心若铁石 吴音之好

  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不避凶忌,尤宜嫁娶,入学,求嗣,纳财,栽种。

  巳时大吉!时辰刚至,吴府中门大开,两根唢呐当先,八面大鼓随后,吴征穿大红礼袍居中,随后又是六张金锣。大吹大擂之下,数十只大红金漆木箱子被抬了出来摆上车驾。吴征足尖翻上【宝器】,骏马人立着一声长嘶,当先的唢呐吹着嘹亮激昂的乐曲开路,队伍顺着长街向北行去。

  吴府与倪府距离并不远,但两家豪门结亲的大事岂可草率。队伍先得绕上小半个紫陵城,再于巳时中停在倪府门口。

  三日之前吴府已大肆宣扬过一番,紫陵城人尽皆知。就连皇帝陛下都特地下了恩旨,吴倪二府相关亲族皆可不上朝。求亲的队伍这一露面,立刻引来无数百姓驻足两旁围观。盛国已不知多久有这样声势浩大得接近嚣张的求亲,又是近来正处风口浪尖,敏感到极点的吴府!

  “呸,这吴征到底想干什么?结亲倪府,是不是还要和费家攀上关系?今后想在盛国做主么?”

  “真是不知好歹,陛下还能忍得下去?此僚不除,我大盛危矣!”

  议论纷纷,吴征骑在高头大马上却是仰头向天,不屑一顾。看他五官端正英俊,这一番打扮起来,加上眉眼间的喜气,正是奔逸绝尘, 夭矫不群。这一路的招摇过市,自北转西,再一路向南,小半时辰后不早不晚,迎亲队伍停在倪府门口。

  吴征提早五十步下马步行,足显尊重。倪畅文也早早亲自等在府门口,见了迎亲队伍立刻降阶相迎,大家之气。

  “后学末进吴征,见过倪大学士。”吴征长揖到地行了个大礼。两人皆负博士之名,但倪妙筠毕竟是前辈,还是大学士,吴征依然以晚辈之礼拜见。

  “吴博士免礼。”倪畅文单手虚扶后亦长揖回礼,以示不以前辈高人自居,两人至少在身份地位上平辈论交。“吴博士郑重其事,不知为何呀?”

  “吴征特为求娶倪大学士爱女妙筠小姐而来。”

  “哈哈哈哈哈……”倪畅文放声长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像吴博士自家来的?吴博士快快莫要说笑。”

  “家母已首肯,也曾与倪大学士当面提过。至于媒人添油加醋从来没多少实言,吴征亲身前来,倪大学士随时可看一片真心。”

  “好一个一片真心!吴博士快人快语,先请进。但倪某丑话说在前头,倪某若有看不见吴博士真心处,不能答允莫怪。”

  “吴征知道,一切任凭倪大学士做主。”

  “请!”

  “请!”

  两人惺惺作态一番给围观者看,并肩进了倪府。两家早就首肯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变故?不就是最近市井里闹得凶了点……吴征来时信心十足,此刻又多少有点心虚。不知道倪畅文是装腔作势呢,还是真的又要考校自己一番。大学士出的题目,实在不太容易应对。

  宾主坐定奉了茶,倪畅文也不多言什么,直接摆了摆手道:“蒙吴博士抬爱对小女青眼有加,倪某本不该多言。但小女从小顽劣好舞刀弄枪,也年过三十,未必是吴博士良配,请吴博士先三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妙筠小姐的人才,吴征倾慕已久,爱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再说爱情是不分年岁的,只要心心相印,何必在乎年纪?女大三,抱金砖嘛。”吴征笑眯眯地答道。

  “你呀……”倪畅文点了点吴征,连连笑着摇头,又甚爱吴征的诗文,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念了好几遍,道:“可是吴博士,您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我倪府沾上了便也洗不脱。吴博士着急忙慌地前来提亲,不会是找我倪府来做挡箭牌?”

  “呵呵,倪大学士说笑了。”吴征尴尬地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还是直接道:“的确有请倪大学士相助挡箭之意。不过吴征不是寡廉鲜耻的小人,这面挡箭牌,吴征已替倪大学士做好了。”

  “哦?”倪畅文有些意外,正巧此时一位年届五十的妇人走了出来道:“哟,小女心心念念的吴博士,还是第一回见呢,妾身有礼。”

  来人正是倪妙筠的娘亲,费鸿曦的女儿费欣娥。看她虽已年过五十依然颇有风姿,且步伐沉稳武功不弱,吴征赶忙起身还礼:“见过倪夫人。”

  “夫人请坐,为夫正与吴博士相商他欲娶妙筠为妻一事,夫人看吴博士一表人才否?”

  “一表人才是当然。但仅仅一表人才,妙筠可未必看得上。”

  话都说到了这里,吴征还有什么不明白,一挥手让随从抬上来一块牌匾,一只木箱子。

  倪府门口一副楹联,上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下联人情练达即文章,吴征初次见时就赞不绝口。倪畅文以这幅楹联表明自己绝不是不通世故的老学究,而是学以致用的大才。这幅楹联之上却只有倪府二字,没有横批,想是倪畅文也未得适合之作,所以干脆空着。

  吴征送来的第一件迎亲礼物便是这幅楹联的横批,直接按着倪府的尺寸与色调做好。吴征扶着牌匾道:“吴征斗胆,为倪大学士的府门牌面做了个横批,请倪大学士评价。”

  揭开牌匾上的红布,只见四个大字“取象于钱”!

  倪畅文看着四个大字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朝吴征拱了拱手道:“多谢吴博士美意。来人,即刻挂上府门正中!”

  倪府门口仍围着大片的百姓,这么大的事情,谁都愿意看看热闹。倪府大门忽然打开,十来名家丁带着梯子木锤等物,抬着一块牌匾就要张挂上去。

  “这牌匾哪儿来的?”

  “这不就是吴博士随身携带来的那块礼物么?写的什么?倪大学士要张挂起来?哎哟,是横批!”

  “取象于钱?什么鬼东西,俗不可耐,吴征就这点本事吗?倪大学士莫不是被蛊惑了,这种东西也配得上他亲笔的楹联?”

  “你懂个屁,莫胡言乱语。”

  “王兄为何出此污秽之言?”

  “因为你就在胡说八道。我来问你,铜钱是样子?”

  “那又有谁不知道?圆形的钱中间一个方孔,有什么稀奇,还不是一身铜臭俗不可耐?”

  “呵呵,你真是好学识,当真羞与你为伍。”

  “王兄别生气呀,还请明言。”

  “你且认真看倪大学士这幅楹联,说的什么?再看看这横批,要我说,妙到毫颠,天作之合!”

  “这……倪大学士说的是做人……取象于钱……取象于钱?这……这是说……做人要像铜钱一样……外圆……内方……竟然,竟然会有这样的绝对……”

  “是不是绝妙好辞?吴博士的才起,我是彻底的服啦。”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不一时都明白了牌匾的含义。待牌匾挂好,竟然不约而同地鼓掌喝起彩来。就这四个字,的确叫人心悦诚服。

  倪畅文也听见了掌声彩声,拈须一笑道:“光耀门楣!真是谢过吴博士。”

  “不敢不敢。小小心意,多谢倪大学士赏脸。”

  “但依吴博士所言,用这面牌匾做挡箭牌,似乎不太搭边吧?”

  “正是,吴征还有一件宝贝奉上。请倪大学士屏退左右。”

  仆从们退下,花厅里只剩下倪畅文,费欣娥与吴征三人。吴征先研了墨,铺好纸,揭开木箱,拿出活字印刷的几样部件来。

  木箱里带了二百余个陶土方块,一块木板。吴征先塞满了一块印在纸上,取下之后再又换新字塞上,又印了一张。正是倪畅文的一篇得意之作!

  “新年开春,不久后又是各大书院报朝中刊印书籍的日子。听说往年书院之间竞争出版,每一年都闹得鸡飞狗跳。倪大学士手中有了这件宝贝,当可平息书院之间的争端。”都是聪明人,不需吴征多做解释,只看了一遍倪氏夫妇均明了其中奥妙。

  费欣娥叹了口气,深深一福道:“吴公子,妾身是彻底服了你啦。请受妾身一礼。”

  “不敢,倪夫人礼重了。”

  “不重,不重,和吴公子的宝贝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倪畅文抚摸着一个个陶土制成的方块,爱不释手,摇着头道:“吴博士,这件东西倪某不敢受。受之有违天和。倪某……倪某也受不起。”

  “那就联署吴征的名讳好了。”倪畅文见奇珍而不据为己有,吴征也为有这样的亲家感到高兴,道:“此物以陶土作料,总是不够坚固耐用。倪大学士可先暂用,待收足了银两,换以铜制,不仅经久耐用,字迹也更加清晰。泥活字算是倪府与吴府共创,这铜活字就是吴府送给倪府的聘礼!”

  “哎……妙筠何来三生之福得遇吴博士!”倪畅文再无犹豫,有这件宝贝在手,他要还止不住市井流言纷纷,这个大学士也白当了 又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吴征与倪妙筠?“小女在后院相候,吴博士请自去相会。”

  看着吴征向后院行去,倪畅文心中大为懊悔,早知吴征有这样一件宝贝,自己又何必节外生枝!万一岳丈起了好胜之心,吴征过不了关,可怎生收场……这样福泽万代的好东西,谁又不愿在自家手上发扬光大呢?

  吴征舒了口长气!总算得了倪畅文的首肯,把美人娶回家就在眼前,如何心中不喜。

  但刚行至后院,欢天喜地的脸色又难看了下来。

  只见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凉亭里,身后站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老者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两只茶碗,一面棋盘。一局棋局将终,老者深蹙双眉,正在苦思之中。老者对面并未坐人,居然是百无聊赖间正在自弈。

  “费老爷子!”吴征收起苦笑,上前施礼。

  老者正是盛国国师,倪畅文的岳父,倪妙筠的外公,天下第一高手费鸿曦。见吴征前来,费鸿曦停了自弈,起身拱手道:“吴掌门,请坐请坐。”又朝身后的费金言使个眼色道:“老夫与吴掌门叙叙话,金言,你去多取些好茶来。”

  “吴掌门,不是老夫爱管闲事,实在是我那贤婿对他的宝贝女儿割舍不下,非要央请老夫对吴掌门再考教一二。哎,我那外孙女儿也不易,从小背井离乡独自吃了不少苦头。老夫一想也对,嫁人需得嫁入好人家。哪,老夫这就来管管这件事,哈哈哈,吴掌门莫怪。”费鸿曦捋须大笑着道。

  “该当如此!”吴征心中发苦面色不变道:“妙筠小姐是倪府的珍宝,岂有随便之理。”

  “吴掌门大气!”费鸿曦竖了竖大拇指,道:“论武林身份,老夫与吴掌门平起平坐。但论辈分年纪,老夫还是虚长了几岁,总不能以大欺小。这样吧,就请吴掌门出题,只消赢过了老夫便作数。我那女婿也没话可说!吴掌门看怎么样?”

  “就依费老爷子的意思。”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倪妙筠终归还是人家的女儿,人家说了算。

  只是要赢过费鸿曦,简直比登天还难。比武功,吴征铁定不是对手。费鸿曦天下第一高手可是祝雅瞳都认可的,拼起命来说不准,光比武吴征必败无疑。

  比文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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