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情人】(0-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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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5-17



  他充耳不闻。

  当她像破布娃娃一样,累得全身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喘息时,他只让她休息了一会儿。然後,有力的双臂圈抱起她的腰,用那羞人的姿势,从後面进占她。

  然後,在她娇嗔抱怨时,他让她泡了热水澡――

  当然,他也在浴缸里。她被抱到他身上,像骑著一匹美丽而疯狂的兽,款摆腰肢,丰盈的乳房随著起伏而荡漾,换来他疯狂的吮吻与啃咬。

  到底缠绵了多少次,被高潮袭击了多少次,裴安伦已经完全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累得快要昏厥,明天起床之後,她的四肢、腰,甚至说不出口的私密地方,一定会有一阵阵令人脸红的酸痛。

  而她也知道,不擅长沟通情感的季以肇,在用这样的方式,诉说他对她的眷恋。他眷恋她吗?可是他们还在一起,又没有要分手,为什么今晚的季以肇却像是没有明天似的,这么疯狂地和她缠绵?

  “呜……”在他强悍的律动中,她全身开始痉挛,一阵又一阵的紧缩中,她受不住地哭出声来。

  季以肇感受到身下人儿的甜蜜紧窒,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他用不稳的手指抹去她脸蛋上的泪。“别哭……乖,下要哭……”

  迷醉中,裴安伦的泪落得更凶。他的手指如此温柔,可是为什么他的硕硬还是如此强势,冲刺著、充满著她,直到最深处……

  季以肇低吼一声,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最後几下重重的刺入,让她再度尖叫出声,然後,在几乎神智不清的状况下,承受了他浓浓的、火热的爱意。

  两人紧拥著彼此,毫无办法地颤抖、喘息著,在甜蜜的余韵中飘浮著。完美、尽兴,全身骨头都像被拆散了,所有的意志与神智都被烧成灰烬。

  裴安伦不知道自己的腿什么时候被放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著、昏过去,只知道後来,在黑暗中,他用湿毛巾轻轻地拭去她胸前、腹部、两腿之间激情的证据,她累得动都不能动,只能发出几声沙哑的呻吟当作道谢。

  季以肇回到她身边,把她软绵绵、被彻彻底底疼爱过的娇躯给拥进怀里。

  “不要再来了……”她呻吟著求饶,“让我睡……”

  他轻吻她的唇,她可以感觉到他在微笑。“好,让你睡五分钟。”

  “你是怎么了?”她的嗓音像是被蜜泡过,甜腻黏人,她在他怀里蠕动一下,寻找最舒适、她专属的位置,滚烫的脸蛋贴著他的胸口。

  季以肇没有回答。

  玉手佣懒地在他宽硬胸膛画著圈圈,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真的只能睡五分钟吗……”

  “真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心。“还不快睡,现在只剩四分半了,我等一下就要再……”

  “还要‘再’怎样?”裴安伦娇娇抗议著,“你……还没要够?”

  “当然还没。”说完,季以肇沉默了片刻,然後低声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总是不够?总是想要更多。”

  这次换成怀中的人儿没有回答。

  “我以为,只要吻过你一次,就可以……把你从脑海里赶出去……”他困难地,极低极低地说著。“只要抱过你一次,应该就会搞清楚你为什么能迷惑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一个月,我一定就会厌倦,看出你的缺点,让我自己死心……”说著,他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双臂越收越紧,仿佛想把娇滴滴的人儿揉进自己身体里,再也不分离一样。

  被抱得喘不过气的裴安伦,发出猫咪似的抗议声,但模糊不清。

  季以肇这才放松,低头一看,发现……她早就睡著了。所以,他罕见的,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倾诉,她半个字都没听到。既然这样……

  “你不该爱上我的。”他的嗓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充满浓浓的苦涩。“宝贝,你不该爱上我,我不值得。”

  一片漆黑的卧房里,只有她均匀平稳的细细呼吸声,和他几乎无声的叹息。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後,晨光开始一寸寸爬上拉紧的窗帘时,季以肇醒来了,醒在紧绷到几乎疼痛的欲望中。

  一双柔嫩的小平正忙著,抚过他的腰际、揉著他坚硬的大腿,然後,找到那更坚硬的勃发男性。强烈的情欲电流直冲脑门,季以肇猛然坐起。

  “啊!吓我一跳。”裴安伦轻笑著,不过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的模样,她也跟著跪坐了起来。然後,她大胆地跨骑上他绷紧的精壮身躯,刚刚忙碌的小手此刻攀上他的肩,面对面地,缓缓降低自己……

  她的眼眸亮得惊人,带著一丝淘气,和季以肇无法分辨、也无力分辨的古怪、复杂神采。

  “哦……”滑腻的接触,温柔销魂的包容,让两人都忍不住呻吟。季以肇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把坚硬硕大的欲望,送进她甜蜜的深处。他的大手也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手扶住她的俏臀,引导著她上下律动;另一手则是游移到那饱满雪白的前胸,开始揉拧、逗弄已然硬挺的小小蓓蕾。

  “啊!”她惊呼。不耐地甩动一头如云秀发,她往後仰,在一阵阵越来越强的电流中,不停吟哦,“以肇……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季以肇低下头,把那甜蜜可爱的蓓蕾含进口中,态意啃咬爱怜著,激得她哀鸣连连,娇得让人全身酥麻。

  他咬著她的乳尖,嘴角弯成邪恶的笑弧,“可不可以轻一点吗?不行,我办不到。”

  “不是……哎呀……不是啦……”她被胸前、下身的双重攻击逼得几乎疯狂,这样羞人的姿势,让最敏感的娇嫩蕊心下断被揉蹭,她颤抖著,在喘息和尖叫中,说出她的渴求,“可不可以……叫我……我要你叫我……”

  “叫你什么?”他强忍著想要爆发的欲望,一次又一次挺著腰,他要她先尝到极致的甜美。“叫你……小野猫?”

  “不是……啊!”她已经在高潮的边缘,难受地仰首,眼角有著隐隐的泪珠,雪白的娇躯急速起伏,像个尽责的小骑手。“不是……”

  “不然是什么?”季以肇放开了已被肆虐得艳红迷人的蓓蕾,然後挺进得更快更猛,握住她纤腰的双手也同时用力,把她重重压上坚硬的男性欲望,让敏感得受不了的她无路可逃。

  “啊……不要……不要啊……”

  世界爆炸了。攀越顶峰的那一刻,甜蜜珠泪滚落她雪白的颊。

  “宝贝……我的宝贝……”季以肇应允了她来不及说出口的要求,炽热的薄唇吻去她的泪。

  在仿佛毁灭般的高潮中,季以肇嘶吼著,用力挺进,让那美妙到无法言说的电流,冲刷著自己,也淹没了她。

  自然他也无暇去想,为什么她涩涩的泪,会吻不尽,会一直滚落。



  【第八章】

  年底。

  “安伦姊!”尖叫声从走廊上传进办公室,一个俏丽身影随後便到,火车头一样冲进了办公室。“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裴安伦从堆满面前的公文里抬头,笑意迅速染上了她的眉眼。有些苍白的娇颜,终於多了几分血色。

  头发剪得短短,紧身上衣配上牛仔裤、球鞋,散发无敌青春气息的裴若瑶,毫不客气地奔到堂姊怀里,双手紧紧抱住裴安伦,好像无尾熊一样缠住她。

  “噢!”刚站起来,就被撞得倒退一步,裴安伦皱眉笑著,任由堂妹在自己身上磨蹭。“什么时候到的?我以为是今天早上。你睡过觉了吗?”

  “是今天早上啊,凌晨到的,我回家洗个澡就跟我爸一起来公司了。”

  裴若瑶磨蹭了半天,终於满意了,她抬起脸,甜甜地说:“不能睡嘛,不然时差就调不回来了。”

  “原来是为了时差,不是为了想早点看到我,才马上来公司的?”裴安伦佯装生气,“真是令我失望,不给你礼物了。”

  “礼物?什么礼物?”裴若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登时一亮,开始撒赖,“我要礼物,给我啦,给我礼物嘛!”

  “好啦、好啦,你别摇,我头都晕了。”裴安伦推著堂妹的肩头,示意她看桌上的一个盒子,“在那儿,你自己去看。”

  裴若瑶没有马上冲过去看礼物,她只是偏了偏头,很有兴趣似地打量著堂姊。

  “怎么了?去拆礼物呀。”

  “安伦姊,你是不是怀孕了?”裴若瑶大胆直说。

  这话把裴安伦吓得水眸大睁,好像听到什么外星话一样。“你……你不要胡说!哪有这种事!”

  “可是你脸色不好,看起来也瘦了,刚刚又说头晕。”精灵古怪的裴若瑶永远不按排理出牌,她一脸暧昧的看著堂姊,“以肇哥……很努力哦?”

  “裴、若、瑶!”裴安伦板起一张俏脸。

  裴若瑶吐吐舌头,做个投降的样子,“好,我不说了。我去拆礼物。”

  裴安伦放她去,坐回办公椅上,端起马克杯,让热咖啡安抚一下刚刚被堂妹吓得差点破胆的心神。

  怀孕?当然没有!她根本想都不敢想。她的委靡只是因为生理期――就说没有怀孕嘛――以及近来低落的心情……

  “啊!i-Pod!好漂亮!”裴若瑶快手快脚地把包装纸拆开,随即尖叫一声,“我很想要耶,谢谢!谢谢!”

  望著堂妹开心的模样,裴安伦也跟著扬起笑意。“那我以後可以在你办公室播MP3了。”裴若瑶自顾自地决定,爱不释手地把玩著那小小的白色扁盒,“我要来放周杰伦全集!”

  “又是这个周杰伦?”裴安伦谨慎地问。

  “对啊,还是他,我最专情了。”裴若瑶笑咪咪的,“就像我现在要下去找凌彦东一样,我可没有变心喔。”

  “不用下去,他等一下就会过来……”

  这话冲口而出,两人都有点吓一跳。

  裴安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来――她不是一直抗拒承认,凌彦东几乎是每天这个时候,会上来她办公室晃晃――

  而裴若瑶则是睁大眼睛,很惊讶。

  “他常常来找你吗?”裴若瑶追问,年轻稚嫩的脸上笑意渐失。“以肇哥知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放任别的男人在你身边出现?”

  裴安伦勉强地笑笑,掩饰心头突如其来的疼痛。“哪有这种事。”

  裴若瑶狐疑地打量著她,“怎么没有?不管,我去问以肇哥!”

  “他不在……”

  话还来不及说完,裴若瑶已经一阵风似的飙出去。然後,没几秒的工夫,她皱著眉,满脸不解地走回来。

  “以肇哥呢?”她又回头看看门口,“他办公室没人,连邱秘书都不见了,桌上也空空的,这是怎么回事?”

  裴安伦故作洒脱的开口,“在马来西亚,前两天去的。”

  “去出差?还是开会?什么时候回来?”

  “短期内不会回来,他过去主持那边的案子。”一个充满不同意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嘿!凌彦东,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帅。”裴若瑶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小女孩一样摇来摇去。“不过脸色有点臭。干嘛?你看到我不高兴?”

  “哪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彦东敷衍似的问著。

  他的眼光只在面前女孩脸上停留了几秒,马上又移向办公桌後的人儿。

  “有嘛,看起来很不爽。你在不爽什么?”裴若瑶缠著他问:“以肇哥不在,你应该轻松很多啊!他不是老是凶巴巴的,又挑剔你们的图吗?”

  “他……”凌彦东一股怨气乎日无处可发,今天忍也忍不住了,“他在公事上也许很严格,大家都很尊敬他,可是这不表示他不是个烂人!”

  “你说以肇哥是烂人?!”裴若瑶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骂以肇哥!”

  “为什么不能骂?他根本……”

  “够了,你们两个。”裴安伦的制止很温柔,却很坚持。她坚定地说:“我要工作了,彦东,你手上的文件是要给我看的吗?”

  凌彦东悻悻然点头,把卷宗交给她。

  “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去聊聊吧。”她婉转地下了逐客令,“我等一下十一点还有一个会要开,得先准备准备。瑶瑶,中午我等你吃饭?”

  “我要跟这个脸很臭的人吃!”裴若瑶拍拍凌彦东的手臂,她表情非常认真,一点都没有撒娇开玩笑的意思。

  “喂!我在上班,哪有时间跟你吃饭。”凌彦东立刻拒绝。

  “我不管!”

  “两位。”裴安伦再次出声,带著点不赞同。

  “好嘛,好嘛,我们出去就是了。”裴若瑶拖著很不甘愿的凌彦东往外走,“走啦,你没看到安伦姊已经要生气了?”

  送走两个不停斗著嘴的年轻人,裴安伦只觉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短短一个礼拜,她已经老了好多好多岁。

  季以肇去马来西亚了。

  人事调动令下来得很突兀,就像平空打了一声响雷一样,震得她连回应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但季以肇却是毫无惊异的表情,水波不兴地接受了。他开始忙著准备赴任,成天和高层开会,又要忙著把手边工作整理好、交接给副手,同时还要准备去马来西亚的事宜。他的秘书、助理都忙得面无人色,每天几乎连吃饭都没时间。而裴安伦,自然没有机会和他多说什么。就连晚上,她在他对门办公室里加班,不管多晚,邱秘书和总监特助都还在,她根本找不到空档过去,好好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激情火热的夜晚又代表什么,是不是像死刑犯的最後一餐,或是离别前最後的缠绵?

  日子一天天流过,在季以肇要出发的前一天,她的叔叔,也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中午来到她的办公室。

  “你知道季总监已经走了吧?”她叔叔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要告诉你,他这一走,事情都落到其他三位副总监身上,你可以的话,多帮帮他们几个。”

  “等一下,二叔,你说他已经走了?”

  “嗯,早上十点的飞机。”

  裴安伦站在办公桌边,觉得有一大桶冰水从头淋下来,双膝一软,她用力握住桌子边缘,免得自己摔倒。“不是……明天吗?”

  “是今天。”裴总看著侄女那张震惊到褪成雪白的脸蛋,迟疑了一下,才心有不忍地说:“安伦,他要升副总经理,这个经验是非常宝贵、也非常有力的,他很清楚这一趟调职的必要性,我以为你们有共识。”

  裴安伦凄婉地浅浅一笑,视线游?到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

  已经……走了吗?

  “……伦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怎么在发呆?”

  被面前的贵妇人抱怨,裴安伦这才收回神游中的思绪,讨好似的笑笑,“有啊,妈,我有在听。”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裴母不满地反问。

  “你刚刚说……叫我要常回家吃饭。”她随便找个印象中出现过的话题敷衍一下。

  “那是十分钟以前说的。”裴母把骨瓷茶杯放下,优雅地瞪了女儿一眼。

  裴安伦常常觉得,自己的母亲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如此。她保养得当又不过分,品味高雅却不奢靡,言行举止大方高贵,完全就是社会认定的“贵妇”最好典范。

  身为她的独生女,裴安伦能感受到的就不只是表面。她的父亲深沉寡言,母亲优雅端庄,她从小却觉得孤单。有时她觉得他们一家人所维持的,是很文明却很疏离的关系,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被深深溺爱的亲密互动。所以她毫无条件地宠爱若瑶,遇见季以肇之後,更是把整个人、整颗心毫无犹豫地交了出去,因为她强烈地需要去爱人,也需要被爱。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老是在神游太虚。”看女儿又陷入恍惚状态,裴母忍不住问:“伦伦,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想到裴若瑶之前的质问,裴安伦耳根子辣辣的。“没有啦。妈,你今天怎么想到找我喝茶?”

  “妈妈找女儿喝茶,难道需要理由吗?”裴母打量一下女儿,不太满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刚说的话?你年纪也到了,该考虑对象的事了。”

  裴安伦陪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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