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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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8-02

此王八蛋地,
把心中清楚确定的东西,都跟她回答了出来。而这种冷静且王八蛋的感觉,是一
种介于「有恃无恐」和「理所当然」与「情真意长」和「怜香惜玉」之中的空洞
无力跟欲哭无泪。可我觉得,在我面对着蔡梦君如此貌美迷人的姿色、如此痴情
至深的模样、如此动人心弦的话语,我本应该觉得心动才对。

  「你还知道呢,大骗子!你说对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男人都是骗子。可
我对你何秋岩,心甘情愿了!」

  其实我心中有愧,于是便有点没有颜面倾听她的真情告白,所以只能避开她
的主题,故意打岔讲玩笑道:「你还说我是骗子?我说好你个梦君姐,你不也骗
了我么?」

  「哈!坏人!你倒是学会反咬我一口了?」蔡梦君流着两行清泪,嫣然一笑
,发动了车子一后退,再一转弯之后,把车开出了蔡公馆的院子,「你倒是说说
看,我是怎么骗你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这」堂堂蓝党大小姐「呢?」

  蔡梦君得意地抿着嘴,摇晃着脑袋,幸福地轮流抬手用手背抹去了泪珠,又
一边看着路况,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哼,那应该怨你好不好?你啥时候问过
我啊?」

  「我……我没问过你吗?我怎么记得我问过,你却说你们家是做生意……哦
对了,就前一阵子咱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你还跟我说你在我们击毙艾立威的那天
晚上,你在兰山文化会馆那儿只是个什么志愿者?」

  「嘻嘻!我那天确实是个志愿者啊?怎么?地方党部党主席的女儿,就不能
去当志愿者了?哎呀!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没问过!反正之前就只有你
骗我的罪过!反正你何秋岩就是个大骗子!」

  「好好好……我是大骗子,你不是。也怪我,这全F市能有几个姓蔡的大小
姐,开得起跑车、去得起那么贵的分子料理的,还到处给自己的朋友请客花钱的
?真是怪我自己之前却根本没细想。唉……」

  「嘻嘻!你个大笨蛋!」

  蔡梦君流转美目,笑颜如花。冰雪封冻的路面上,她把车子开得很稳。我打
开了收音机,调到了一个专门播放纯音乐的频道,坐在蔡梦君的身边默默地听着
,当然,更多的,是我为了掩盖自己的万般心事。

  「你在想什么呢,秋岩?」

  我心里其实乱得很,而且我真没想到此时此刻我坐在蔡梦君身边,满心满脑
子的,却全都是夏雪平,尤其是之前蔡梦君在市局十字路口突然对我送上了一个
拥吻、同时又被夏雪平看见了吃醋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一样。但是这些事情,
我是万万不能跟蔡梦君说的,别说我现在已经坐实了和她的关系了,就算是我和
她不是奔着交男女朋友来的,我和夏雪平之前的事情一般人也接受不了——她倒
是早就误认为我和夏雪平本就是有点暧昧关系的上下级,但那是她以为的事情,
我要是暂不捅破这件事,往后再解释或许应该还有缓儿。

  于是我便随口胡扯了一句:「哦,我在想你父亲的事情呢。」

  「你可真有意思!你今天分明是见我来的,跟我来相亲,此时此刻还是我坐
在你身边,你想着我爸算个怎么回事儿?你是看上我爸了呀?」说完,蔡梦君还
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我说蔡梦君小同学,你平时那些什么耽美男同小说没少看吧?还我看上你
爸了,这话你也真敢说。我要是说,我在想的是你爸妈,那你准备咋判断呢?你
是觉得我还能看上你妈妈?」

  「滚!讨厌!」蔡梦君憋着笑,气鼓鼓地抬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尖,「不过说
实在的,有的时候我可真觉得我妈妈比我漂亮太多了,别说是你,就是之前我跟
我妈出去的时候还经常有小高中生问我妈要联系方式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个
小淫虫,你可别对我妈动啥歪心思!我上网的时候,可没少看有男的在人家视频
照片或者文章下面留那种乱七八糟的评论,总说什么」母女通吃「的事情,你别
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这帮男生脑子里头都想的是什么!在我这,没门!想也不
行!哼!」

  「哎呀!我的啥时候说我这么想了?」没想到士别三日,蔡梦君的言语竟然
越发地大胆了起来,不过这事儿也挺让我无奈的,或许换做别的女孩,哪怕是先
前的我不知道她真正出身背景时候的蔡梦君,我也是敢继续就着这个话茬儿往下
开几句无伤大雅的隐晦玩笑,可她毕竟是副省长的女儿,她的这层身份,又让我
不得不被迫矜持了起来;因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绷着脖子筋,又被她捏着鼻子说
道:「不是你一直在这么说么,小姑奶奶?而且不用你说,你父亲是谁、你妈妈
又是谁啊?不说别的,就你们家今天后院那帮端着清一色GKS的特勤,就够我
怕的了,我还敢想这么龌龊的事情?放过我好不好?我的鼻子……你好好开车行
不行?」

  「哼,谅你也不敢!」

  她一松手,我便连忙捂着鼻子——这姐姐下手可还真是重:「啊哟!几个月
不见了,劲儿还变得真大!你也不怕把我揪成匹诺曹?」

  「哼!你就是个匹诺曹!嘻嘻嘻……」她看我吃痛,又不禁笑了起来,「你
就不想想我?」

  我正了正鼻梁骨,又把右手藏在脑侧鬓角边,挠了挠头后稍微有些敷衍地说
道:「你的话,我当然也想了啊。主要我刚刚是还在回想,从今你家门之后到后
来吃饭的那些事儿呢。」我看了看目含秋水、面带桃花的蔡梦君,又赶紧补充了
一句:「呵呵,我到现在都感觉像在做梦似的。」

  「嘿嘿,傻样儿!」蔡梦君看了看后视镜,又看了看左后盲点,变了个道后
轻踩着刹车左拐了一下,继续对我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像是做梦。起先我父亲
就跟我说,他要把一个」自己挺欣赏的年轻人「介绍我,我还以为是他们」蓝党
青年军「的,或者又是什么南港人、南岛人或者什么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
菲律宾华侨。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你还见过不少南港、南岛和外国华侨呢?」

  「可不是嘛?唉,听他们说话我都累,南腔北调,注定聊不到一起去,而且
我又是一个东北女孩,那帮人,哼,要么是嫌弃咱们F市的女生土、看不上咱们
东北的,要么就是觉得因为两党和解前咱们这边有不少的姐姐阿姨去南方做过那
种」技师「」公关「,于是就觉得我们F市的女生都比较浪,因此,就想……」
蔡梦君又难为情地抿了抿嘴,又看了我一眼,忸怩道,「就想……就想骗我……
所以我都烦他们。要知道我小时候可是最喜欢看南港和南岛偶像剧了,结果被他
们恶心的,我都把偶像剧戒了好几年了。剩下的咱们东三省的蓝党二代公子哥们
,我也没少接触,合得来的吧,现在也都跟我只是普通朋友,那合不来的我现在
见了都避而远之。」

  「听起来,你可真没少相亲啊。」

  「那可不是嘛!烦死了一天天的……所以……刚才我在看到是你这坏家伙之
前,我……我就闹了点脾气……我……我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哦!」

  「唉,那也真是难为你了。」我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道,「你姐姐蔡思佳到
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能问问么?同样是副省长、蓝党地方主席的女儿,她和你的
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说话做事,都不太像是从地方群雄家庭里出身的,而且她
还稍微长得有点不像你,但要是仔细多看几眼,她又的确跟蔡副省长和陶阿姨连
着相呢,这让我很好奇,她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你不介意我问你这些吧?」

  蔡梦君连续地眨了眨眼,羞赧地侧目瞥了我一眼,长吁短叹了几下,又像是
心里含了口黄连一样地笑着说道:「唉,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姐姐算是我们
家的家丑吧。但我愿意跟你说说——而且,我其实一直挺想找个人说说这些,说
说我的很多心里话的。」

  「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么?你愿意跟我说,你真就这么信任我?」

  「哈哈,」蔡梦君莞尔一笑,「那你觉得,你跟我现在这样,你算是」外扬
「的那一拨的么?」

  我又有些无所适从地转过头,脸上勉强地笑笑。

  蔡梦君觉得自己会了意,看着我也同样地笑笑,只不过她的笑中恰似带着一
口清甜的草莓布丁一样,然后又苦涩地对我讲道:「唉,当真正有人听了,我却
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反正在我六岁以前,我姐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一号的我,
她挺听话的、也挺乖的,而且她那时候,我觉得她比我更漂亮,更像迪士尼动画
片里的白雪公主。那时候她还是个很文静的小女生,对我这个妹妹也是特别的好
。那个时候,父亲和妈妈对我们俩虽然都很严厉,但是他们也都很忙,父亲那个
时候刚从首都回到F市,当上蓝党的F市市议员,没多长时间之后他就又做上了
市政高级参议,并且在党内担任了常务委员,每天都忙着市政和党务工作,有的
时候还经常需要往沪港、山城、S市和南岛跑,经常不着家;妈妈则是好像从刚
生下我之后就又跑去照顾药厂的生意了,所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都是姐姐在
照顾我。我家那时候还在住楼房,尽管是个复式公寓,但是偌大的房子就我和姐
姐自己在家,根本不像现在,住着这么大的公馆还有那么多的保姆、侍应生和保
镖。我俩都不会做饭,有的时候,我俩只能靠着两个人一天一包方便面、五颗水
果硬糖跟喝水充饥,方便面还是干吃的。后来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穿着破
破烂烂的女人,她就是刚刚姐姐所提到的那个叫袁莉莉的女人,她自称是我俩的
」姨妈「。起初我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因为她一进家门,在听说了我俩一直都没
怎么吃饭之后,先走进了我爸妈的卧室,又带着我俩去逛街,还买了不少的好吃
的请我俩吃了快餐——那是我第一次吃麦当劳,而且还吃到撑得之后两天都不怎
么吃得下去东西;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把妈妈的好多收拾偷了出去,拿到典
当行卖了换了不少钱。」

  「那看这样子,蔡先生和陶阿姨,对待你们姐俩,也真是有点太大意了吧?


  「现在想想是的。但是小时候我都不怎么懂,我也一直都挺理解爸妈的忙碌
、也挺感谢这个袁阿姨的,她对我俩还挺好。之后,她就拿着那比用妈妈首饰换
来的钱,带我和姐姐到酒店住了两周。饿了就带我们去吃快餐或者酒店的自助餐
。两周之后,妈妈才发现我和姐姐不在家,联系了那个袁莉莉,给了她一大笔钱
,把我和姐姐带回了家。从那以后,妈妈还花钱雇了个保姆照看我们,还告诫我
俩千万别再去找那个袁阿姨。而父亲在知道了这件事后,大发雷霆,打了我和姐
姐的屁股,还跑去找人吓唬了袁莉莉。我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只是后来慢慢才
知道,她跟我爸妈根本没有任何的亲戚管子,但至于这个袁阿姨是做什么的,爸
爸妈妈只是告诉我和姐姐,她是个坏人——我是后来慢慢才了解,原来她就是个
女流氓地痞,到处坑蒙拐骗、游手好闲,还嗜赌如命。她当初找到我们家第一次
见到我和姐姐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欠了很多的债。」

  「看来她的这身毛病,后来也传染到了你姐蔡思佳的身上。」

  「唉,是的……那次之后,我选择了听爸妈的话,虽然我没觉得这个袁莉莉
有多坏,但我还是不再给她开门,不再跟她出去玩了。但是比我年龄大、思想成
熟一些的姐姐却不这么想。可能是因为照看我而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和重担的缘
故,再加上我爸妈之前对我俩的疏忽,让她开始学会了反抗爸爸妈妈的意愿,上
了国中之后,她便开始逐渐叛逆了起来。最开始,她只是在袁莉莉屡次找上家门
之后、在我选择留在家的时候,她跑出去跟那个袁莉莉出去玩,等再次被爸妈发
现之后,姐姐又免不了遭受了父亲的一顿毒打;再之后,先前一直品学兼优、每
次考试都是满分的她,开始不写作业、上课考试都迟到,甚至还会旷课、逃学,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她都是跟被袁莉莉从学校偷偷接走一起出去,等到了假
期,她更是会趁着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早出晚归,慢慢地,她在国二的那年,还学
会了抽烟、喝酒、骂脏话。我为了了解她出去干什么,寒假有一天,我也偷着出
去跟了她和袁莉莉一天,我这才发现,原来她们是跑到了设有赌桌的娱乐城玩,
并且,她还在牌桌上跟几个比她大了好几岁、甚至十几岁的男人左拥右抱、喝交
杯酒……」说到此处,蔡梦君又不禁有些哽咽。

  而以我对她的比较热心、思想又稍显偏执又确实很端正的性格了解,我多多
少少能猜到接下来的事情:「那之后呢?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正好趁着蔡先生和
陶阿姨回家,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吧?」

  蔡梦君抿了抿嘴,忧郁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把着方向盘,调节着踩刹车的力
度:「你说的不完全对……我是趁着姐姐和那个袁莉莉发现之前,自己先回了家
,然后我给爸妈分别打了电话,然后爸妈就都赶快回了家,就那天晚上,他们俩
跟姐姐,基本上是前后脚进了家门……唉,自那以后,姐姐不回家来就是常态了
,就算是回家,她也不过就是要钱的。俨然成了另一个袁莉莉。」

  「那个袁莉莉,以前也在蔡先生和阿姨在家的时候,到你家里来要过钱么?


  「要过,而且每次我爸妈还都会给她。」蔡梦君跟我讲道,「我也不知道这
是为什么。仔细想想,或许父亲和妈妈跟这个袁阿姨之前的家人是相识吧,又看
她可怜才会这样,听说她以前是有家的,现在除了总带着我姐姐一起混之外,她
便是孑然一身。」接着蔡梦君又哽咽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泪说道:「不过说实
在的,秋岩,我爸妈都觉得,我姐姐这样是被那个袁莉莉给带偏了,拉不回来了
,可我却觉得,姐姐能变成今天这样,似乎全怪我——要是那天晚上,我不给爸
妈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家,那姐姐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她至少不会离开
这个家吧?兴许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而此刻,我想的却是那袁莉莉为什么屡次到蔡励晟的家里要钱而屡次都能得
逞,哪怕现在的蔡励晟,早已不是当年蓝党的一个小小的F市常委,而是Y省的
副省长、蓝党地方党部的主席?而陶蓁呢?她可一直都是燊玖制药的董事长。。
一个制药集团的董事长,能心甘情愿地被一个社会女流氓给讹钱么?蔡梦君的推
测或许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我猜是不是有可能,蔡励晟和陶蓁有什么把柄在
这个袁莉莉的手里,这也很难说。

  「你在想什么呢?」蔡梦君看了我一眼。

  「哦……我没想什么,我在打腹稿想着怎么劝你别太难过呢——其实你姐姐
变成这样,我真觉得这不该怪你。你做的是对的,大部分人也都会这么做。你总
不能说,小偷因为被警察逮过坐过牢,出狱了以后又成了恐怖分子,大家就都应
该去憎恨警察和法律吧?你姐姐当时已经在那种不良环境当中浸染已久,就算那
天晚上你不把事情告诉叔叔阿姨,结局也必然如此。蔡先生和陶阿姨,管你们姐
俩却又不完全管,而袁莉莉却带着她,做所有放浪形骸的事情,那你姐姐早晚也
会离开这个家。别多想了。」沉默片刻,我又接着问道:「那天晚上,蔡先生又
动粗了吧?」

  「是啊。从小到大,父亲不发脾气还好,一发脾气,就是棍棒教育。」

  我的心中不免对蔡励晟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结合著蔡梦君
刚刚给我讲的故事,和蔡励晟平时在镜头前、公众前总是一副眯着眼睛微笑的模
样,而刚才在餐桌上他为了让我发誓对蔡梦君好而对我的怒目而视,让我由衷地
觉得难以名状的不舒服:「哎呀……还真想不到,平时一直给人温文尔雅又平和
形象的蔡先生,居然会使用」打「字诀教育自己的孩子。」可我心里想的,却又
是刚才在蔡思佳走后,陶蓁和蔡励晟短暂的唇枪舌剑的交锋。的确,请客设宴的
时候,像蔡思佳这么一个败家子突然跑来搅局,论换成是谁,谁都会大发雷霆;
可当着我和张霁隆的面儿,就那么毫无余地地吵起来,这未免有些太不注重自己
的行为举止了。更何况,在亲蓝党的媒体节目与报刊上,蔡励晟以往每每提起自
己的婚姻生活的时候,总会去腔调自己与夫人如何如何恩爱,且结婚三十一年从
未吵过架,可刚刚他们那你来我往的愤懑言语,倒有点像是他们没事就针尖对麦
芒一样。

  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能跟蔡梦君问的,我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不过
说起来,你不才……我算算噢,要是马上今年你过了生日的话,那你也才二十四
,这么早,你爸妈就安排你结婚?」我着实不好意思,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好
女孩,心里突然产生了无比的恻隐和怜惜,虽然我知道,以她的地位,根本轮不
到我一个小警察来恻隐和怜惜。

  「早么?嗐,你要知道,我家在政治圈里已经是个另类了。不说别的,今天
小张叔叔和我父亲总提到的红党书记杨君实,他三女儿,也就是小张叔叔的女朋
友,跟她上一个男朋友,十九岁就订婚了,他们家另外的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
有俩妹妹,那也都是过了二十一岁就结婚了;而我爸他们这边,咱们蓝党的那个
秘书长李灿烈你知道吧,他家六个子女,最晚结婚的也没超过二十三岁。而我们
家呢,呵呵,我姐姐你今天也看到了,她就那样了,而我从小到大一直是听着爸
妈的话的乖孩子,结果我这都二十四了还没结婚,你说他们能不着急么?」蔡梦
君说着说着,又借着前后路况安全的时候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得意地一笑,又
捎带着央求的意思说道,「何秋岩,你可不知道,我在蓝党的这诸多貌似天仙的
大小姐里面,也可抢手了,想要追求我的人那可是从Q市往下排队到沪港,然后
一直到南岛北市的呢!」

  我当然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但一时之间,我的大脑和我的心里总觉得一片
空白,同时也不太好意思说些什么,只能显得有点拘谨又怯懦地抬手抓耳挠腮。
而蔡梦君明显把我的这副模样当做了羞涩,给她逗得一直甜蜜地笑着:「嘻嘻,
看你那样儿——怎么啦,我给你太多压力了?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哥们的身份让
你怕了呀?」

  我僵硬地笑了笑:「呵呵,谁……谁呀?谁怕了?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呢
!我……我连上官副总理的儿子我都敢打,我怕过谁啊?真是的……」

  「哈哈!」蔡梦君笑着笑着,又有些目中充满崇拜地看了看我,「我也看那
个新闻了,何秋岩,你胆子倒也真是大!你连他都敢揍!我听说好像之前蓝党前
主席白家义的儿子在美国遇见过上官果果,被他吐了口水都没敢说话!」

  「呵呵,那新闻你也看了哈……」实际上,我就是在今天,在蔡梦君的嘴里
我才知道自己上了新闻的。

  「嗯。而且,你破那个女演员和救了我父亲的新闻,我也都看了。」蔡梦君
收起了笑容,但语气也变得更加温柔,「你知道么,何秋岩,自从之前我去给亦
菲办完最后那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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