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静潭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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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p; 的双眼,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波澜变化,“因为我要从你身上找一个人。”

    “谁?只要是……是姐姐知道的,姐姐一定知无不言,言……言无不尽。”

    花可衣偏开了目光,捂着胸口不住喘息。

    “邢碎影。也就是你的小叔,仇隋。”

    花可衣颤声道:“你……你这话岂不是问错人了。邢碎影和我有血海深仇,

    我……我怎么可能有他的消息。”

    聂阳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孙绝凡,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孙绝凡缓缓道:“你的确骗过了我很久,但你实在不该相信,你能永远让我

    毫不怀疑。”

    花可衣抬眼看着孙绝凡,强笑道:“妹妹若是想替姐妹们报仇,一掌打死我

    便是,何必找些惹人发笑的借口。”

    孙绝凡却依然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和邢碎影定下的这条计策当真不错,

    那晚闺房中的乱事只有你和他是开口之人,没人想得到你遭人淫辱之事会有不实

    可能,要骗过仇家上下,自然容易不过。此后你打造出受辱于人自甘放荡的模样,

    更是理所当然。”

    花可衣的笑容渐渐隐去,她抹去了唇角鲜血,道:“妹妹的意思,姐姐天生

    就是贱货,才会编出这么件事来,好教自己被仇家休出门去,方便找那些野男人

    快活么?”

    孙绝凡淡淡道:“你受辱这件事自然会成为仇家的家丑,他们对外也只是说

    仇不平走火入魔。反倒是家里的下人,把仇不平脱阳而死的纨绔模样描绘的活灵

    活现。加上仇不平私下养了大批美婢靠桃花功强行增加内力,两相印证,恰好是

    善泳者死于溺的巧。大概是你也觉得仇不平单纯的脱阳而死容易惹人起疑,几

    个与你关系亲密的人,也都被你告知那晚你被仇隋淫辱之后杀夫的惨剧。听起来,

    倒是天衣无缝。”

    花可衣面带怒色,道:“天衣无缝,只因那本就是事实。孙绝凡,我敬你报

    仇之心决绝,又是同仇敌忾,才好心助你,即便被李萧所害,现下也迷途知返,

    你不停地掀我的旧伤疤,到底意欲何为?”

    孙绝凡依然平淡无波的缓缓说道:“若是旁人,自然不会起疑。可惜,听到

    这故事的是我。邢碎影当时刚刚练成九转邪功不久,我和他相处数月,除了他零

    碎采吸子可怜女子的内力,那时他所会的只有三成功力的幽冥掌,和一套他不怎

    么使用的剑法。而当时,仇不平正当三十余岁功力最盛之时,你花可衣也是天女

    门一代子中的翘楚,任何一个都是我未失内力之前没有把握击败的对手。不要

    说还有一众有些武功底子的美婢在旁……”

    她目中精光一闪,语气微重,道:“单凭他当时那身乱七八糟的功夫,要如

    何同时制住你们夫妻二人?”

    花可衣轻啃唇瓣,道:“他……他用了药……”

    孙绝凡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曾想过这种可能。任何和邢碎影有关的疑

    点,我都不会随意相信轻易得来的解释。我用了两年时间,除了练功,和逐影一

    些我不得不出面的时间外,我都一直在调查仇家的事。我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测,

    我希望那不是真的,只可惜,”她又叹了口气,目光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哀伤,

    “花可衣,你没想到当年被邢碎影丢进潭中的那些尸体中,还有一个可怜女子并

    未死去吧?”

    花可衣浑身剧震,一霎间竟连嘴唇都变得苍白,“你……你说什么?”

    聂阳听了也是一惊,隐约猜到了此前从未想过的事实,也明白了一件多年之

    前的悬案今夜便会有个交代。

    “那女子是仇不平身边年纪最大的鼎炉,功力也比他人深些。不仅那一晚,

    连之前你们家中的那些肮脏事情,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若不是我苦苦哀求,那

    位姐姐根本不想忆当年的往事。可就算是她说出来,我初时也不敢相信,可惜,

    我却不得不信。”

    孙绝凡的语声明显的变大,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了一些红晕,“花可衣,仇不

    平其实是死在你手上的,我没有冤枉你吧。”

    花可衣默然片刻,竟点了点头,道:“不错,仇不平……是我杀的。”

    孙绝凡缓缓道:“那晚你在仇不平身边,趁他醉心于采补身下女子之时,出

    手把他杀死。但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伤了仇不平的精关让他死得那么不堪,当

    时他身下那个女子也不可能捡一条命来。之后的事,那女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剩下那些婢女是谁所杀,恐怕也只有你才说得清楚了。”

    花可衣拢了拢耳边的鬓发,微微一笑,“那些贱人,都是我叫仇隋杀的。”

    “你为何要杀自己的丈夫?”聂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花可衣迟疑了一下,抬起下巴笑道:“既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说的,我和仇隋早已有了私情,不趁机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我么?”

    孙绝凡却摇了摇头,看着花可衣脸上升起的灰败之色,平淡无波的说道:

    “你只有最后说了实话,你是怕不杀他,他就会害死你。至于你和仇隋,那根本

    谈不上私情。”她顿了一顿,还是说了出来,“除了采补之时,仇不平几乎已经

    没了做男人的能力。而你的天灵诀偏偏是阴阳互通的克星,久而久之,他便在你

    面前成了只有想些变态的花样出来,才能重振雄风的可怜虫。仇隋走入你们闺房

    的那一晚,你根本是被仇不平五花大绑,在婢女众目睽睽下,失身给他的。”

    花可衣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她的目光不断变幻,似

    乎想起了那羞耻淫靡令她刻骨铭心的夜晚……一双双嘲笑的眼睛、粗而结实的

    麻绳、双目赤红的丈夫、被撕碎的衣物和不知所措的仇隋……

    聂阳颤声道:“那……那仇不平,不……不是六大剑派名门之后么……”

    凌绝世在一旁淡淡道:“懦夫越是背负更多的名声,就越容易变成无可救药

    的混帐。”

    花可衣紧紧攥着身上的破烂长袍,半裸的身上似乎又感到了那晚的凉意。

    孙绝凡转而道:“而你担心仇不平害死你,才是这件事的关键。常的采补

    功夫,是根本奈何不了天灵诀的。你担忧自己会被仇不平采补致死,只因他学到

    了新的采补功夫。而那门采补功夫,有可能在制住你的穴道或是令你昏睡后,破

    掉你的天灵诀。”

    花可衣面色愈发苍白,强撑着说道:“哪里……哪里有那种功夫。”

    孙绝凡轻叹道:“我本也以为没有的。可惜,就在前些年的江南大乱,我才

    从风师姐那里得到了一个无意间的消息。天女门这一代的子石静涵,被我师兄

    阴绝逸夺取了一身内力,也丧失了争夺门之位的希望。”

    聂阳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登时睁大了双眼,看着萎靡在地的花可衣。

    孙绝凡一字字道:“阴师兄用的,便是幽冥九转功。”她看着花可衣面如死

    灰的低下头去,继续道,“仇不平死前学会的,正是邢碎影从我这里骗去后自行

    钻研出来的九转邪功。如此一来,困惑我多年的事情也算有了答案。那三年暗无

    天日的生活里,我始终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邢碎影会那么巧的出现在那时的

    我身边,为什么一切都发生的那么顺利。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背后操纵的,竟然

    是你夫妇二人!”她一直平静的语气终于变得略微激动,“我在聂家做客之时,

    你夫妇恰好也在,我那时愚蠢,还道你夫妇都是好人,待我格外热情,原来,是

    做着这种龌龊打算!”她的怒气终于从深潭中涌出,凌厉的目光尽处,看到的仿

    佛又是当年那朦胧烟雨下的绝美江南。

    “姑娘,若是这么站着,可是要着凉的。”这温和而有礼的一句招呼,就像

    一条毒蛇,盘踞在她的忆深处,此刻,盘旋着游走了出来……

    “其实……从你告诉我仇隋就是邢碎影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的了。只不过

    ……我没想到,我确实没想到……”孙绝凡的语气又归于平静,安静下来的深潭

    再度归于无波。

    花可衣浑身微微发颤,也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神态

    已安稳许多,小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孙绝凡道:“就在小魏失踪后不久。那时我也确定,小魏出事,是因为你在

    三颗光雷闪上都做了手脚。现在想想,想必是邢碎影看上了魏家的踪匿行之法。”

    花可衣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不把我揪出来。”

    孙绝凡淡淡道:“我只知道,学了小魏身上功夫的邢碎影我根本找不到。有

    你在,至少我还有机会。”

    花可衣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口道:“即使我帮邢碎影害死你们,你也不在乎么?”

    孙绝凡依然平静的说道:“我不在乎。那三年里,我早已不知道死过多少次。

    现在活着的,只是留给邢碎影的最后一条命。”

    花可衣拉了拉袍子,竟觉的身上有些发冷,“你……你永远也抓不住他的。

    他比你聪明,也比你武功好。你不是他的对手,你永远也报不了仇!”

    孙绝凡脱下了身上的外衣,丢在了花可衣身上,缓缓道:“天气凉了,穿上

    吧。莫要冻伤了身体。”说完,她转身走到门口,不再看花可衣一眼。

    聂阳一连串听下来,心中千头万绪,此刻见孙绝凡不再开口,终于忍不住问

    道:“花可衣,仇家和孙前辈的恩恩怨怨和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我们聂家到底

    哪里得罪了你们姓仇的?”

    “没有!”花可衣昂首道,“仇家和聂家几代交好,就连仇隋这义子也是由

    聂老夫人托给仇家收养的。我……我怎么知道他……他会去做下那种事情。”

    “奶奶?”聂阳皱起眉头,想着那个在他幼年就已去世的慈祥老妇,好像

    听姑姑所说,他也是聂老夫人让父亲养育的义子,这么一想,他和邢碎影之间莫

    名的关系似乎又多出了一层,这年头让他一阵心悸,突然想到一个名字,开口问

    道,“你听没听过赢二石头这个名字?”

    花可衣眨了眨眼,露出不似作伪的一脸迷茫,“这种村野乳名,我怎么会听

    过。这人正名是什么?”

    “我不知道。”聂阳盯着花可衣的眼睛,道,“我只知道他应该姓嬴。和邢

    碎影必定有极深的关系,甚至……可能就是他本人。”

    花可衣有些气恼的说道:“这绝不可能,我问过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

    姓什么。他被收养到仇家的时候年纪那么小,还大病了一场,一直都把自己全心

    全意的当作仇家人,要不是如此,那个顽固又臭脾气的仇夫人根本不可能留下他。”

    “你嫁过去后,也没听他们说过于什么姓嬴的人的事情么?”聂阳有些沮丧,

    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花可衣立刻摇了摇头,“和仇家有瓜葛的武林人士没有我不知道的。绝没有

    一个姓嬴!”

    孙绝凡突然头,插言道:“聂阳,我不知道你追问这个的根据何在。若是

    说姓嬴的,我在聂家待得那些时日里,倒是听老夫人说过一个名字。但一来绝不

    是你说的人,二来……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花可衣皱了皱眉,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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